诗酒人生 | “万场快乐千场醉,世上闲人地上仙。”——唐伯虎与酒

唐寅(1470—1532),字伯虎,苏州吴县人。唐寅为人狂放不羁、率意而为,受个人经历影响,其诗风别具一格,呈现多变的特色,在明代文坛可谓是自成一家。

 

唐寅诗中多“酒”。据统计,在其完整流传下来的近950首诗中,直接或间接涉及“酒”的诗高达213首, 可以说酒贯穿了唐寅的一生,并且伴随唐寅起伏不定的命运,在不同的人生阶段展现出了多样的情感内涵和文学意蕴。

唐寅出生于苏州吴县的一个市井商人之家。唐寅自小天资聪慧,数岁能文,其在诗画方面的天分早早就得到诸多名家的称誉。这一阶段唐寅度过了其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,步入到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。在此期间的二十四年时间里,唐寅的生活一直十分快意,美满的家庭、甜蜜的爱情、真挚的友谊,各种美好的滋味均被唐寅一一品尝,可以说这一阶段是唐寅人生中最为得意疏放的一个阶段。此阶段的“酒”无疑也是疏放和快意的。

01

抒发人生快意

唐寅在青年时期,创作了大量抒发人生快意的诗作。其中《进酒歌》风格颇似李白的《将进酒》,作品始终围绕“酒”这个中心,以刘伶和毕卓嗜酒如命,生活洒脱不羁为榜样,不着余力地描述着饮酒的诸般快乐。最后两句“劝君一饮尽百斗,富贵文章我何有? 空使今人羡古人,纵有浮名不如酒。”点明主旨,奉劝同饮者看轻功名,开怀畅饮,尽情享受现在的美好生活。整首诗歌气势豪放,人生快意之情溢于言表。

而在《江南四季歌》中,唐寅则通过“呼船载酒竞游春,蛤蜊上巳争尝新”“提壶挈榼归去来,南湖又报荷花开”“左持蟹螯右持酒,不觉今朝又重九”“侍儿烘酒暖银壶,小婢歌阑欲罢舞”四句诗和四个与“酒”相关的意象,为人们精心展现了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副风格别致,充满生活情趣的饮酒图,生活闲趣之意油然而生,而全诗铺陈华美的辞藻也与唐寅当时得意疏放的精神状态甚为相符。

 

02

表达济世理想

青年时期的唐寅是一个才华横溢,踌躇满志的青年,在诸多作品中,唐寅均抒发了自己欲效古人,实现人生抱负的政治理想。在《三高祠歌》中,作者围绕范蠡、张翰、陆龟蒙,对三人心怀天下的胸襟予以了热情歌颂。“丈夫此身系乾坤,岂敢便老菰蒲根? 古今得失一卮酒,我亦起酹沙鸥魂。”最后两句唐寅通过祭酒再次表明胸襟,表达了欲效古人,实现兼济天下人生理想的决心。整首作品用语雅正,高古清逸。反映了唐寅早期胸怀天下的豪情和积极济世的人生志向。

唐寅在中年时期接连遭受了人生中最沉重的两次打击。一次是爱妻离开人世,而后他的父、母、妹,蹑踵而没。另一次是弘治十二年,唐寅以举南京乡试第一名的成绩赴京师参加会试,不想却受徐经科考舞弊案牵连,被累入狱。

唐寅在科考案蒙冤之后,真实认识到了当时政治的黑暗与官场的腐败。痛定思痛,唐寅意识到自己与尔虞我诈的宦海生活是格格不入的,遂下定决心: 绝意仕途,从此放浪形骸,纵情于市井之间。《把酒对月歌》可以说是此期间唐寅人生志向的一个最直接反映:

李白能诗复能酒,我今百杯复千首。

我愧虽无李白才,料应月不嫌我丑。

我也不登天子船,我也不上长安眠,

姑苏城外一茅屋,无数桃花月满天。

在这首诗中,唐寅借酩酊豪饮,将自己的自由天性完全释放出来,他认为李白固然豪放却不免服务于帝王、邀名于京师,自己则全绝功名念想,独得一方天地,自乐于民间。唐寅之志由此可见一斑。

在经历了人生无数的坎坷与磨难之后,唐寅的心灵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宁静和本真。总的来说,唐寅这一阶段的生活较为平稳,在经过人生漫长的积淀之后,这一时期的“酒”也发生了质的变化,变得真醇而又绵长,令人回味无穷。

在筑成桃花庵别业之后,唐寅过起了向往已久的市隐生活,轻松明快的生活使得唐寅心中一片洒落,仿佛获得新生一般畅快。“绿水红桥夹杏花,数间茅屋似仙家,主人莫拒看花客,囊有青钱酒不赊。”(《题画》) “红杏梢头挂酒旗,绿杨枝头转黄鹂;鸟声花影留人住,不赏东风也是痴。”“池塘春涨碧溶溶,醉卧香尘浅草中;一梦熟时鸥做伴,锦衾何必抱春红。”(《题梦草图为陆勋杰》) 从这几首生机盎然的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唐寅其时明快的心境。这时的“酒”颇有陶诗“淡泊真醇”之意境。

 

03

表达及时行乐的志趣

唐寅在隐逸之时,体悟到一切功名终是虚幻。他认为人生苦短,应当珍惜当下的生活,及时行乐。此时的“酒”亦多用来表达这一志趣,如“醉来举盏酹明月,自谓此乐能通仙。(《泳渔家乐》) “人生不向花前醉,花笑人生也是呆。(《花下酌酒歌》) “万场快乐千场醉,世上闲人地上仙。”(《感怀》) “酒醒只在花前坐,酒醉还来花下眠,……但愿老死花酒间,不愿鞠躬车马前。”(《桃花庵歌》) 这些诗歌狂放恣肆,不避俚俗。在很大程度上是侧重于性情的抒发和情感的宣泄,充分表达了唐寅“及时行乐”的个体志趣。

04

抒发人生遭际的慨叹

唐寅的晚年生活十分潦倒,虽天性率达乐观,但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心酸,有时亦不免发出对落寞人生的些许慨叹,“坐对黄花举一觞,醒时还忆醉时狂;丹砂岂是千年药,白日难消两鬓霜。”(《言怀》) “万点落花俱是恨,满杯明月即忘贫。”(《漫兴十首》) “春尽愁中与病中,花枝遭雨又遭风;病边旧白添新白,树底深红换浅红。漏刻已随香篆了,钱囊甘为酒杯空。”“能赋相如已倦游,伤春杜甫不禁愁; 头扶残醉方中酒,面对飞花怕倚楼。”(《落花图咏》) 从这些诗句中,我们品出了“酒”的悲凉、落寞与无奈,万般滋味,尽在其中。

 

“酒”已不完全是唐伯虎藉以谴怀的外物,而是内化为他情志生活的一部分,酒与人,已融为一个和谐的整体。“酒”作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意象已经成为了“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伯虎”的代表性标志。时至今日,透过这一篇篇脍炙人口的“酒”诗,我们依然能真切地看到那个狂放不羁、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浪子唐寅——唐伯虎。(酩阅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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